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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连志
画戏、戏画。我为什么跟这个画有非常深的渊源?首先我非常欣赏这个类型的画,我的老师是史国良先生,画戏剧的,用京剧口头语说就是“美术界的爷”。它有一种信息传递给我们,我们可以不去从事戏曲性绘画,但有一点是精髓,所有艺术的精髓是通着的,都可以用。比如一个字“态”,在戏剧里它可能跟动作、眼神是连带在一起的,绘画的角度要从生理上琢磨,“态”完全从人的生理角度体验人内在的含蓄表达。京剧高度概括的能力和“天鹅湖”是一个类型的,它已经完全程式化了,你不需要在里头再创造,你只要在这里面把你的功夫练到顶级画就成了。
为什么这么讲呢?马鞭一打、舞台走一圈到家了,这种高度概括的形式是中国绘画精髓,从某个角度讲写意的精髓也在这儿,绘画讲究写意。戴超他还是秉承着中国的水墨写意绘画的方式来进行画戏。往天上一指就是太阳,往水中一指就是月亮,这种概括代表非常强的艺术语言符号,这就是精髓。同样,我们怎么看?不管是听还是唱,里边有很多精髓,看有画面的艺术形式,比如《空城计》,诸葛亮先生坐在城楼上,司马懿一伸手就可以把他拽下来,这是什么形式呢?高度概括写意的一种方式,这种方式同样在绘画得到高度表达和传承,是我们一个很精髓的形式。
戏剧和绘画通着原因在哪儿?所有的形式是一致的,有高度概括的审美和表达,它有它的形式语言。从我们所了解画戏剧的大家,韩巨明先生是画国画的;这个时代各大院校毕业和没毕业的孩子们也在画戏剧,用油画的方式表达完全不同的人生意识。京剧国粹作为一种非遗,为什么还有人热爱它、有人传承它?跟国画传承延续和不断发展是有关系的。尤其像画戏这一块跟过去有区别,现在多数的是凭一种感觉、一种印象,过去画多数都是老戏骨和票友,直接介入了京剧表演艺术形式所有的表达。画上非遗呈现的东西,它充满趣味性又没有失掉程式化的概念,有一种鲜活的笔墨关系。和别的画不同,它是以线为主场,线表达得多,强调流畅和抒情。
今天看展览,我觉得这种形式中,戴超先生强于画线。线是中国绘画的根脉,他表达的又极其朴素、平淡、天真,又感觉到极为放松,好像游刃有余,就像茶余饭后,保持了过去文人士大夫的气质和丰韵。看他的画感觉很平静,在欣赏的同时让你很平静,它的趣味性也可能根据每一张绘画的不同形成差异性表达,懂戏的人会进去,不懂戏的人也能自得其乐。现在这种传统的文人绘画方式不是很讨巧,不是这个时代所接受的东西,他自得其实,我自己乐意,我自己有幸福感,我觉得这样的绘画是最真诚的,我也觉得这样是有意义的。因为不同的时代,不同的文化背景和文化载体,呈现绘画内在的东西应该有个人的语言。
(作者系国家画院研究员)